兩個女兒親密的樣子，不知覺地出了神，她從來沒有見過鐘靈這麽開心的模樣，從小，鐘靈就生活在萬劫谷，沒有同伴，也沒有和她談得來的朋友。鐘萬仇很寶貝他們母女，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，鐘靈不曾出過遠門，直到——那次遇見段譽。

想到段正淳的那個兒子，甘寶寶不由有些憂心，都是段正淳那個淫賊做的孽，害了她，還害了自己的女兒。

“鐘夫人？”

甘寶寶回過神，看向蕭峰和他抱著的阿貍。

一個強健威武的大漢，可是手裏卻抱著一只毛絨絨的小狐貍，還很不乖地時不時在他這裏撓兩下，那裏抓兩下。這場面，或許有點滑稽，但蕭峰卻仿佛恍然不覺，似乎這樣的事情他已經習慣。

“這只小狐貍叫阿貍？”甘寶寶剛才是聽段毓這麽叫的。

蕭峰點點頭：“對。是毓兒的師傅送給她的。在她及笄的那一年。是只可愛的小家夥。”

“蕭幫主，跟我說說你們認識的故事吧……你知道的，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，我想——知道更多毓兒的事情。”

“蕭某早就不是什麽幫主了。鐘夫人叫我的名字就好。”蕭峰和甘寶寶在院子裏的圓桌前坐下，甘寶寶是毓兒的母親，他是小輩，替她倒了一杯茶，便和甘寶寶講起了和段毓從杏子林相識到如今這一路的點點滴滴。

算起來，已經一年有餘。

在成婚前幾夜的時候，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，斷斷續續連做了幾夜，夢裏沒有毓兒，他卻和阿朱走在了一起。後來——阿朱被他失手打死，他又打傷了阿紫。為了救阿紫，他去了長白山，認識了完顏阿骨打和耶律洪基。後來，耶律洪基讓他攻打大宋，他不願，後來在雁門關自盡了。

這個夢讓他心裏一陣後怕。

夢裏的很多事情都太真，杏子林、聚賢莊、小鏡湖、馬夫人家……但這些，卻沒有毓兒。他參不透為什麽他會夢見這些，但因為這些夢，他更加珍惜，珍惜毓兒，珍惜現在。

蕭峰向甘寶寶講述著兩人一路來的點點滴滴，嘴角不自覺的微笑，落在甘寶寶眼裏，她心中滿意。一個男人，只有真正把一個女人放在心裏，才會哪怕只是想起，也能帶著笑意。

“那毓兒的體寒……”聽蕭峰說段毓有體寒的毛病，甘寶寶不由憂心，體寒可大可小，因為鐘靈也是自小體寒，所以她也查閱了不少醫書偏方。在中醫看來，體寒大部分是叫做“虛寒”，就是體質虛且寒。寒體質的人就怕冷，再加上虛就更怕冷了。體寒亦有輕度、中度、重度之分。長期處於寒性體質，會影響到女子的生育、葵水。

知道甘寶寶也是擔心女兒，蕭峰道：“鐘夫人放心，薛神醫給毓兒診過脈，也開了藥，現在毓兒已經好了不少，想必，再過一段日子，就能調養好的。”

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……”

甘寶寶剛舒了一口氣，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她：“娘——”

站在她面前的，是兩個都身著擺夷族衣服的姑娘。

“靈兒？毓兒？”甘寶寶看著去換了一身衣服的兩人，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們的鬼主意，看了看蕭峰，“你可分得出哪個是毓兒，哪個是靈兒？”

“蕭大哥。”兩個人異口同聲道。

蕭峰將小狐貍放在地上：“先看看阿貍能不能找到她主人吧！”

“這可不行。”甘寶寶也有心想看看蕭峰能不能認出段毓，“我們用茶水各自寫下自己的答案，再讓阿貍找出毓兒。”

“好！”

蕭峰欣然應允，他和甘寶寶按由左到右的順序，分別寫下兩人的名字，待對方看過之後，這才讓阿貍去找主人。

阿貍看著面前兩個一模一樣的人，哼，主人最討厭了，這兩件衣服它都見主人穿過，現在主人和主人的姐姐一人一件，以為它就認不出來了麽？

“阿貍——”鐘靈見小狐貍一直圍著她和段毓繞了幾圈，卻沒有其他動作。

擡頭看了一眼出聲喊自己的人，小狐貍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，歪過頭再看看蕭峰，小狐貍一躍，扒著段毓的衣服，三兩下就跳到了段毓的肩上，用腦袋頂了頂段毓的下巴，伸出尾巴，掃了掃段毓的臉頰。

“阿貍，快到我這裏來。”鐘靈不信阿貍能分清自己和段毓，想要把阿貍喊過來。孰料阿貍依舊懶懶地躺在段毓肩上，斜睨了鐘靈一眼，抱住三條尾巴，另外四條尾巴分別遮住自己的兩只眼睛，還剩下兩條尾巴，就不停地掃著段毓的臉頰，弄得她癢癢的。掃了幾下，阿貍又偷偷移開遮住眼睛的尾巴，小心地看段毓幾眼，接著立馬又用尾巴遮住了。

每次段毓和阿貍慪氣，她就會用這招，阿貍現在這架勢，分明是認出了段毓。

鐘靈撓了撓阿貍的肚子，小狐貍本來躺得舒舒服服的，卻被鐘靈打擾，幾次想要咬鐘靈一下，卻一次也沒得逞。恨恨地從段毓身上跳下來，小狐貍又去招惹薩摩耶了。反正那只狗被關在籠子裏，也不能拿它怎麽樣，還是欺負它好玩！

“傻毓兒，你以為換件衣服我就不認識你了？”

段毓看了看圈在自己腰間的大手，安心地往蕭峰身上一靠：“那你和……是怎麽認出我的呀？”

段毓還是沒有喊出口。

甘寶寶黯然，毓兒還是不認自己。

“如果我連你和你姐姐都分不清，你豈不是要不理我了？”

“啊？”

捏了捏段毓的鼻子，蕭峰道：“你說過的每句話，我都記得。你說，不管我姓喬還是姓蕭，你都賴定我了，也只有你可以這麽賴著你。還說，我要是和二弟一樣，認錯了你和鐘姑娘，你就不理我了。對了，你還想我答應什麽？”

段毓臉一紅，她此時也想到了自己那日的話：“我還沒想好。”

“那就慢慢想。”

鐘靈看著兩人相擁的背影，不自覺就想起了那個人——他救自己是因為認識蕭大哥和妹妹，那他怎麽老喜歡嚇唬自己的？昨天他好像喝得很多？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？

好像——

有點想他了。

想他叫自己小靈兒的樣子。

只喜歡他叫自己小——靈兒。

“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。”鐘靈的腦子裏突然閃現了他那日的樣子，“小靈兒，你願不願意？”

她當時差不多是落荒而逃，後來，兩人就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，再後來，他們到了西夏。

“娘，喜歡一個人……是什麽感覺？”

“你會經常想到他，說到他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會有好心情，想要和他永遠不分開。哪怕——他已經有了家室，可是你控制不住對他的感情。就算有人對你比他對你要好千萬倍，你還是只想和他在一起……”

鐘靈知道，甘寶寶說的，是段正淳，不是鐘萬仇，就像段毓方才說的，或許她有一天能對甘寶寶打開心房，但對段正淳，她們姐妹兩個，都做不到。

至於完顏阿骨打——

他那天的話，是認真的嗎？還是——只是嚇嚇自己？就像其他的話一樣？

作者有話要說：無意外下章更44.就是洞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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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7

47、Chapter 47 ...

蕭峰和段毓成婚沒幾天,李秋水再次離開了皇宮，唐王趙俊、完顏阿骨打、段正淳等人也各自回去。

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，成親嫁人之後的段毓也開始漸漸成熟。不過這樣的變化,對蕭峰而言卻是矛盾得很。他有時候會期待毓兒懂事，變得知性，但更多的時候,他更希望他的毓兒能向初見的時候那樣,不谙世事,單純天真。江湖人心險惡,有什麽事情，只要他操心就好。

這一日，一品堂收到了一張請柬，發出邀請的，是丐幫的幫主，叫莊聚賢。這帖子中說道少林寺和丐幫向來並峙中原，現莊聚賢新任丐幫幫主，意欲立一位中原的武林盟主，並定下若幹規章，以便同道一齊遵守，定六月十五親赴少林寺，與玄慈方丈商酌。

段毓和蕭峰的婚禮是在二月初十，如今三月已過，已到了五月。即日出發去少林，日夜兼程只怕也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，到少林的時候，日子竟是差不多正好。

夜晚，吹滅了燭火，段毓乖巧地縮在蕭峰懷裏，說到白天的事，自然也說到四大惡人打算後天啟程前往少林。

“這場熱鬧，你想不想去？”蕭峰其實心裏還是有些想去的，這個新任的丐幫幫主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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